浙江省名取之钱塘江,而由钱塘江为界浙江也可为浙东与浙西两大区域,浙西即杭州、湖州、嘉兴,浙东为宁波(含舟山)、绍兴、温州、台州、金华、丽水、衢州。而按历史的关联度浙东又可以为宁绍、温台、金丽衢三个部分。由此而来,浙江进一步可细分为:杭嘉湖、宁绍、温台、金丽衢四个部分。本文将结合历史、文化、经济等角度,详细阐述这四个区域。
一 杭嘉湖——温文尔雅
即:杭州、嘉兴、湖州;和苏南和上海一样,属于吴文化区,所谓的浙江的鱼米之乡实际上就是这块地方。此地的史前文明比较发达,杭州"良诸文化"在中华民族的历史上最具重要意义。证明了长江流域与黄河流域一样都为中华文明的起源地,杭嘉湖地区才子文人辈出,这其中又以词人居多,有人统计过,宋代籍贯可考证的词人有800多人,浙江就有216个,占据了4分之1强,远远地超过所有的地区,元代与明代的词比较低糜,清代的词坛又达到高潮,而浙西词派在此曾经统治词坛数百年,由于此区域历所受的为吴文化,故历史上所出多为温文而雅类型的文人居多,如周邦颜,袁枚等,到了近现代,这里同样也是院士,学者的摇篮,有茅盾,丰子恺,徐志摩以及金庸等,这个地方的院士人数达到131位,其中包括钱学森、钱三强、陈省声、黄昆等大师。不过这里虽贵为吴地,然而却也受到了不少越文化的滋润,悲壮慷慨之士也出过不少,比如国学大师王国维,章太炎以及龚自珍等。
论人文教育,浙西一代可能是浙江所有地区中最为鼎盛的,历代的望族不少,象湖州以沈约为代表的沈氏家族,杭州的钱氏家族,这些家族世代出的都是读书种,文化人。然而浙西在思想领域的建树应该却要落后于浙东一代不少,这可能是因为地理条件的优越造成人的守成,由此思想也得到束缚的缘故吧。而此地除了杭州以外,民营企业大多都不成火候,实际上杭州的民营大企业多是来自萧山的,而萧山原属于浙东的绍兴。这跟其思想上保守,不够大胆突破常规,或多或少也有些关系吧。
在农业经济时代,这里曾为天堂般地鱼米之乡,千年富裕,有着"苏湖熟,天下足"的美誉。而杭州那时也被老外誉为"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湖州是世界丝绸文化发祥地之一,有"湖丝衣被天下"的美称,被列为“文房四宝”之首的湖笔以及湖州丝绸也产于湖州。同样嘉兴早在明代就有"江东一大都会"的美誉。然而工业经济时代,这里却曾经受到过不少摧残,而如今特别改革开放以来,此地的经济教之以往有所恢复,尤其是杭州经济总量在副省级城市中列为第三,在未来几年中嘉兴,湖州,由于靠近上海的地理优势,随着外资向长三角转移机会,可以走引进外资的道路,哪怕只是加工也行,这对于其扩大就业渠道,借此增强并提升其本身并不深厚的工业基础也大有好处,从而成为第二个靠引资发展起来的苏州;而杭州,基于其在文教的实力与优势,可以吸引一些大的研发项目进来,不应该只作为单纯的加工基地,最近杭州吸引了很多IT企业投资,比如东芝和微软等,提出了中国“硅谷”的概念;不过吸引外资,拉拢老外总要学会"亲商安商"吧,而这又需要以这个地区的温文尔雅的文化氛围来作为基础。
二 宁绍——激越反叛
此地的史前文明同样也很发达,余姚的"河姆渡文化"有7000年的历史,证明7000年以前长江流域就开始种植水稻了。在文化底蕴上该地一点不亚于上述的杭嘉湖地区,绍兴为越国故都,也是越文化的发源地,影响波及全省,在杭州尚未崛起之前,一直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传说治水英雄大禹死后就是安葬在绍兴,而宁波作为现在的大陆第二大港口,在我国古代海外贸易中一直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在文化上,浙东也别具特色。宁波的天童寺为曹洞宗的祖庭,在佛教文化上留有浓重的一笔,宁波的天一阁为全亚洲最大的藏书楼。这里孕育着浙东学派影响深远,其在史学方面贡献功劳巨大!在哲学思想方面,以宁绍为代表的浙东地区又是中国学术思想中心之一,是历代中国新思想的摇篮,从东汉的王充到南宋的吕祖谦、叶适,从明代的大哲学家王阳明到清代的黄宗羲和朱舜水,以及近代的鲁迅等都是很好的代表。这些人不单单是一流的文人,更是一个个伟大的思想家,提出的思想在当代很多都具有开创意义的,比如王阳明为中国有史以来屈指可数的大哲学家、大军事家和教育家,日本儒家文化的鼻祖,日本人以及蒋介石等都封王阳明为圣人,黄宗羲为浙东史学鼻祖、明清学术承先启后的泰斗。这代学术甚至比浙西更加发达,尤其是近代以来,两地的院士人数达到150,学者中包括,竺可桢、蔡元培、杨福家、鲁迅等,其中鲁迅和周恩来还是宋代周敦逸的第26代和27代子孙。
浙东的越文化以激越反派而著称,而这在宁绍一代尤其是明显,因而各种各样的怪才很多。有许文长这样的中国历史少见的怪才,也有陆游这样一生坎坷,外不能敌国,内不能得所爱,即便临死,也不忘国家统一的悲情文人。绍兴是中国第2大剧种越剧的发源地,另外绍兴本土还有绍剧,其基调有如陕西的秦腔,极其悲壮。传统的宁绍一代人外出谋生的不少,所不同的是绍兴人喜欢作师爷,象清代曾国藩的幕僚中很多都是绍兴人,世人有"绍兴师爷湖南将"之说,近代北大的蔡元培就是典型的“绍兴师爷”,蔡元培重用浙人以绍兴人为主,甚至出现了北大的教授和中文系以绍兴人为多数的怪异现象。而宁波人喜欢经商,早些年上海的开发以及香港的 发展都有宁波人的功劳,台积电的张忠谋和香港的邵逸夫、包玉刚、董建华等现在在台湾、香港都在发挥作用,宁波人跟温州人一样也喜欢闯荡,但宁波人的起点都比较高,而且很多都成为“纵横家”,其中以蒋介石先生为代表,这跟他们受过良好的教育有关系。现在上海的市委书记和市长以及港台的很多社会名流和立法委员都来自宁波。事实上此两地经济发展很大一部分归功于海外籍商人帮助,象宁波的宁波大学,以及宁波港的建设都是通过包玉刚的牵线搭桥搞起来的,至今在宁波市区内,以宁波商人名字命名的建筑物比比皆是,另外还有一点值得关注的是,近代的宁波尤其是五口通商口岸以来,所受外来文化的影响很深,造就了宁波人眼光超前,思想上也鲜有保守与上海一样宁波也是传播西学中心之一。
经济上,宁绍GDP加起来达到2700多亿,人均收入为省内最高,随着杭州湾大桥的建设,前景也十分的看好,尤其是宁波,作为副省级城市,一方面其本地的民营经济已成巨大规模,另一方面近几年招商引资力度越来越大,尽管GDP小于长三角的杭州,苏州等地,但是其潜力巨大,实力不可小觑,“民营发达、港口概念”前途不可限量,综合竞争力为省内第一。我想经济建设,应该务必突出宁波人的务实,再融入点那种绍兴人的激越反叛的性格,或许更妙一点。
三 温台——开拓进取
温台的闻名大凡与经济模式成名有关,人们对于其文化的了解少之又少,这里我有必要简要的阐述一下其文化特征。就起步而言,温台的文化明显晚于上述两地,尤其是南宋迁都杭州以后,才真正起步,宋代的温州被称为"小杭州",经济,文化有了很大进步,也就是那个时代,南戏——这种中国最早成熟的戏剧样式就是在此孕育的。后来为了同北曲杂剧即元杂剧相区别,又称"南曲戏文",简称"戏文"。那个时代,温州也出现永嘉学派(浙东学派的一个分支),永嘉四灵,这些在中国学术思想上也都占有一席之地。而台州的临海是中国历史文化名城,也为台州文风最重的地区。诞生过王士性这样的科学巨人(在人文地理方面其实成就高于无锡的徐霞客,他的著作《广志绎》则是一部我国古代权威人文地理学专著),台州的学者大凡研究气节为重,最典型就是南宋时以谢深甫为代表的谢氏望族,他就主张文章要讲求气骨,为诗要讲求性灵。其后,明代的方孝儒,以及近代的柔石等人大多以硬气而著称。与宁波一样,台州的宗教文化很深厚,以天台宗为代表的佛教文化(天台的国清寺是日本天台宗的发祥地)和以南宗为代表的道教文化独具特色,为此产生了张伯端这样的人物,其为北宋道教的代表人物,被尊为道教南宗的宗祖。两地的学术也继承了浙东的传统,如果宁绍以出科学家为特点,那么温台以出数学家为特点,前些时候召开的世界数学家大会,甚至成了温州方言的表演舞台,数学大师苏步青、谷超豪等都是这个地方人。
经济上,温台虽然自古贫瘠,地理位置不佳,却依靠自己努力,通过不断的开拓进取,如今快速 发展的成绩令人瞩目,此两地经济主要以活跃的民营经济为主,可谓近些年浙江的活力之源,在加上此两地民间资本丰富,未来几年发展空间与前景很看好,温台的城镇人均收入已经遥遥超过广州,城镇的富裕水平在大中型城市中仅次于深圳,但也是问题也有不少。比如屡屡发 生的存在黑社会,官商勾结,社会治安有待加强等等,温州,台州都是以民营经济为主,经济可比性还是很强,彼此互相借鉴发展经验,求同存异最为根本。现代经济界,有不少经济学家认为,一个地区地区文化是该地区经济发展的长远推动力,温台人开拓进取的文化精髓不失去的话,他们有可能超越杭嘉湖,宁绍这两个地区,成为浙江的老大,目前两地的GDP达到2000亿。
四 金丽衢——卧薪尝胆
客观地说,目前是浙江经济的最不发达区域,人口少,山水风光很有特点。在文化还是上还是有可圈可点之处的:衢州为国家级历史名城,其境内的孔氏南宗家庙是全国仅有的两座孔氏家庙之一,自南宋以来,衢州事实上一直是南方的儒学中心。衢州历代客串文人不少,真正的本土成气候文人不多,最值得推崇莫过于唐代的徐安贞,其被誉为“德行之宗师,文辞之雄伯”,要说明的是:毛泽东虽然生在湖南,但他的祖籍却在衢州。而丽水的刘基,又名为刘伯温其政治、道德、文章,在明初首屈一指,较之同时之宋濂,实为过之;故可取以冠明代。金华是此三地中文风最为重的地方,无论古今,才子都辈出,尤其是东阳,宋濂的《送东阳马生序》就塑造了一个视学如命的东阳书生。可见民间耕读传统的深厚。古之还有骆宾王,宋濂,李渔等人,最值得一提就是李渔,是历史上极其少见的集剧作家、导演、戏剧理论家和小说家于一身的文人,而以吕祖谦。陈亮为代表的金华学派也为浙东学派一个重要的分支。
该三地经济都比较次,GDP加起来不到1000亿,可能金华稍微好点,但是地理位置很为关键,金华的义乌,东阳倒是一个值得关注的城市,尤其是其义乌,只有50万人口的县级市,现金流量达到浙江的三分之一,以小商品出名,做市场能力可称全国第一,上百万的老板满地都是,奔驰宝马满街跑!其GDP总量占到金华地区的3分之1。今后是否可以考虑以他为依托,顺便联合金华市区,作为一个整体组成一个新的市区去辐射丽衢呢?或者也可以加强与温台地区的经济联系,实现与其他三个地区的联动。这些有待商榷。如果此金丽衢经济如果能够崛起,那么浙江的经济基本能够实现全省平衡了,不存在那个地区特别落后的问题。因为我想浙江应该是做为一个全国最为平均的省份,不应该象广东,江苏等地成为两头大,中间小的省份,该两地的贫困人口不少。不过今天落后,并不等于以后永远的落后,附近的温台人已经为你们作为榜样,我想你们也应该卧薪尝胆后来居上,去再创造一个神话。
总之,浙江的发展需要有杭嘉湖人的温文尔雅来吸引外资借助外力,也需要宁绍人的激越反派去修炼内力,提高自我。需要温台人的开拓进取去升华内力,更需要金丽衢人的卧薪尝胆以图自强,从而实现整个浙江省的平衡发展。另外,光有本地优秀的文化传统不够的,还需要借鉴国外一些优秀民族的经验,博才众长,为我所用。在教育文化上,我觉得尤其是要向犹太人学习,尽管浙江人也被人称为"中国犹太人"(尤其是在生意场上的开拓进取),但是我还是觉得跟犹太人相差太远了,犹太人人口才1000多万,NOBEL却占据15%的分额,小小的以色列却拥有6所世界一流的大学,以色列每年拿出GDP的8%国民生产总值投于教育,这个比例在全世界恐怕是 最高的了!在经济的自强上,可以学学日尔曼民族,其刚毅不屈,坚韧不拔的精神,值得可歌可泣,大书特书,也是浙人应该学习的。我觉得浙江的特色就是民间的力量,来自于民,用之于民,用15个字概括为:“高效的政府,开明的政策,强势的民众”,上海和江苏的发展是依靠外资,也就是说钱被外国人赚了、或者交公,而浙江的特色为自己当老板、自己赚钱,因此浙江的民间财富暴富,人均收入为全国之最。